司炉

cp：小王子周泽楷x美人鱼喻文州

警告：我流ooc；海的女儿paro

bgm：海的白噪音

是我莉的梗，我拿来写（毁）一写（毁）！

祝美丽小画家 @骤雨不歇 生日快乐！！！虽然我知道你更想要我写不出来的！！！（

我尝试沉溺，即使我将沉入海底。

01

满月挂在天上，明黄色的光皎洁温柔，像一块轻纱罩在身上，又像一双柔软但冰凉的手。它很明亮，却不喧嚣，它的光是安静的，是收敛的，是含蓄而轻柔的。月光下的海面广阔又平静，轻轻起伏的波涛像手臂弯曲时褶皱的布料，而满月留下的那一条波动的光影便是衣服上绣着的金线，雍容而优雅。

船行过的地方卷起一朵朵白色的花，贴着船舷盛开着，变幻莫测，摇曳多姿，而后枯萎了，凋谢了，散成迷乱的水波、扩散的涟漪和更远处平缓的起伏摇荡。于是天穹落进海里，星月落进海里，云与风都落进海里，在水波里摇摇晃晃，扭曲成斑斓的光影。

船上的灯火辉煌便也这么摇晃着，纸醉金迷都变了形，在深蓝色的海里变成一滩明黄。

周泽楷站在船头，海浪声像呼吸起伏，声音却是空旷的。海风有腥咸但悠远的味道，令人想起无边无际的水、波涛汹涌的浪和深不见底。他的头发被吹乱了，胡乱地搭在鼻子上，有点痒，周泽楷甩甩头想将那一缕头发甩开，但海风和他作对，又吹散了更多的头发落在他的脸上。

这艘船要等天亮才会到达陆地上，此时此刻他的眼前除了海还是海，无垠的海向天边延伸，和天空连缀起来，无法判断是海洋淹没了天空，或是天空吞噬了大海。有海豚跃起来又落下去，在空中留下明亮如新月般的弧线，周泽楷能听见水面被划开，能听见鱼鳍拨动深水，能听见海鸥长啸着跟随他们，能听见海洋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与他长久交谈。

这安静的无人的海面，只有他们这艘热闹而堂皇的船，船上的人们畅快地饮酒、欢唱、跳舞、玩乐，庆祝他们爱戴的王子周泽楷二十岁成人的生日。船舱里漂浮着蛋糕的甜美、肉类的焦香与美酒的甘醇，男男女女彻夜不眠歌舞狂欢，只有站在船头，才能将这些喧嚣与繁华抛到身后。

周泽楷喝了一口酒，高脚杯里盛装着的红酒随着船身微微摇晃，月光与天空都被染成酒红色，被周泽楷喝下肚去。

“殿下？殿下！”听见声音周泽楷回过头去，来的人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如今是个正努力追求邻国某位公爵女儿的伯爵，“还看呢？”

周泽楷点点头，和拿着酒杯的小伯爵碰了一碰，小伯爵喝的是香槟，他素来酒量不行，红酒是不怎么碰的，其实周泽楷酒量也就一般，只是今天按照习俗，他应该要开封那桶从他出生那天封窖的酒，自己留下一瓶之外，其他的都该分给他的客人。

“看着你挺明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多年都说不通你呢？”

周泽楷看着自己的玩伴，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多，但在这件事情上数落起他来可真是驾轻就熟，他并不太在意，歪了歪头，不说话。

“你说你，今天都二十啦，二十啦，成年了，你是成熟的王子殿下了！”小伯爵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对他指指点点，“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相信童话故事呢！”

“人鱼是真实存在的。”周泽楷凉凉地瞥了小伯爵一眼，他倒不怕，只是撇撇嘴，表示了十足的不信任。

“一千年都没人见过，就算真实存在也灭绝了吧？你这些年也快出海上百次了吧，你有一次哪怕见到他们的鱼尾巴吗？”

“不，他们肯定存在。”周泽楷带着白手套的手扣紧了船头的木板，“就在海底。”

他从小就痴迷于这样的神话，这只活在传说中的神秘而美丽的生物，他们有鱼的尾巴和人的身躯，他们能够在水下呼吸、游动和生存。传说他们在海底有庞大而富庶的王国，千年以前他们能够与人类密切相连，直到今天仍然有水手相信在船头立上美人鱼的雕像，能够保证航行顺利，风平浪静。他们会在月圆之夜浮出水面，他们有天籁般的歌喉和绝美的容颜，有波光粼粼的尾巴，他们的泪水会变成珍珠。

“好好好，美人鱼，美丽而危险的海洋生物，他们在海底有巨大的王国和庞大的族群……”他的语气带着无奈和嘲讽，周泽楷知道还有点揶揄和艳羡，“你明年就要赢取邻国公主了，你心思能不能放点在现实的美人身上？”

周泽楷曾探访过一个声称自己见过人鱼的老人，老人说那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事，他还是个孩子，但他永远记得月光下的人鱼，尘世间所有的美都黯然失色。即便所有人都说老人已经太老了，他是个写童话故事的人，他可能只是把一个虚幻的故事当成了自己的人生，但周泽楷还是会相信的。

周泽楷想追求的正是这样的东西，他见过了太多的美人、太多的美景和太多的珠宝，他见过了天边的绚烂晚霞，见过了地上的山河大川，见过了海上的风起云涌，但他从未见过那深藏海底的黑暗。美人鱼，多么神奇的物种，他们可以潜入人类到不了的地方，他们看得见海底的风光。周泽楷相信传说是真的，人鱼是这世上最美的，因而也最难得见，他想要见的正是这造物主的最高恩赐，这是浪漫和美的至高境界。

邻国的公主周泽楷是知道的。她是远近驰名的美人，优雅温柔，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多少国王公爵都想要求娶这位绝世佳人，而周泽楷是她从小定下的未婚夫。他对这位公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他们很小的时候似乎见过，也仅仅就是见过。

他其实不想结婚，结婚就意味着他要拥有家庭、拥有责任、拥有牵绊，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出海寻找自己魂牵梦绕的神秘生物，他再也无法追求最纯粹最浪漫的美。

“怎么你还不高兴？你不想结婚？”

周泽楷点点头，换来小伯爵的惊讶表情：“你是不是再没见过她了，她可是个真的美人，那样的脸就像天使，人间怎么能有这样美丽的人啊！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娶她吗，你居然不想娶？”

他耸耸肩，把小伯爵戳在他肩头的手指拿开，他正好戳在他的新肩章上，金属压下来硌上骨头，有点疼。海风变得有点强烈，他肩上的金属流苏被吹得晃晃荡荡，在风里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清脆而微弱。

“那你还想娶什么样的妻子啊！”小伯爵尖锐控诉，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扭曲表情，“你该不会……真想娶个人鱼不成？”

周泽楷一愣，他虽然从十五岁能出海航行开始就屡屡架船寻找人鱼，他对人鱼的痴迷已经到了举国皆知的地步，但他从未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他见到一条人鱼，他会怎么办？

也许只会看看吧，看看这造物主的神迹，看看他此生的梦和执念，看他的追寻究竟会有怎样的结果，他也许只会看看。

他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娶人鱼呢，如果这种美丽真实存在，他绝不会忍心破坏。

小伯爵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周泽楷的肩，周泽楷的礼服新别了一串肩章，硌得他手疼。他举杯向周泽楷致意，周泽楷也举杯与他又一次相碰：“成年快乐，王子殿下。”

海面在月光下是平稳的，周泽楷在天尽头看见了腾升而起的云，像是从水底生长的参天大树，在海面上开出白色的花，然后被风摘下，送到了天边去。他可以看见鱼的背影，从镜面一般的水下滑走，留给他一片波光粼粼。海鸥从天边飞来，盘旋在他们船边，他知道船尾应该跟着更多水鸟，趁着水波荡漾的时候叼鱼吃。

今日的海也是寂静的，周泽楷叹了口气。传说中在月圆之夜会浮出水面歌唱的人鱼，在他二十岁的这个夜晚也仍旧没有出现。虽然在水手的传言中，人鱼的歌声会让人意乱神迷，会带来失神、危险和触礁沉没。可如果此生能遇见一次，能哪怕听见一句人鱼的歌声，周泽楷情愿在下一刻死去，他会落入深水，他会沉入海底，他的灵魂就会看见传说中人鱼建立在海底的巨大王国。

他真的相信，他相信这种美真实存在，他相信浪漫，也相信传说。他相信自己能看见传说。

船舱里的人们开始呼喊他的名字，周泽楷知道他不得不进去了。他转过身，面对着灿烂的灯火和摇动的人影，他的背后是明月、星辰和大海的波浪，他走进去。

恍惚间周泽楷听见了某种声音，像什么东西从海底冒出来，带着好奇、向往和遥远凝视，他仿佛也听见了细微而美妙的歌声，然而他无法分辨这歌声究竟来自海面还是他面前的繁华绚烂。

也许都只不过是错觉。周泽楷鞠躬弯腰，邀请离自己最近的那位女性跳起了舞。

tbc.

啊其实这篇文在我和莉的脑子里已经被写完了！

我就……随便写写……随便坑坑吧，好莉莉应该不会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