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炉

cp：黄少天x孙翔

警告：年龄操作；我流ooc；各种zzbzq

bgm：李幸倪-光环

43

包厢门被打开，门外流散着的歌声立刻涌进来，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着门口穿着一件唐装的男人。那人虽是一脸长须，却眼神明亮，精神矍铄，虽然上了年纪，腰杆却挺得笔直。他叼着一根雪茄烟，正红彤彤地燃烧着，烟气缓缓地冒上来，他的脸便因此模糊不清。

“华哥来了！”黄少天的中间人立刻放下酒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迎上去。

整个包厢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音乐劲爆的鼓点炸裂着空气。所有人都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这个人代表着杀气、血腥和黑暗，黄少天能嗅到掩藏在烟草之后的这些味道。黄少天知道这就是他此次要找的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喻少爷的朋友。”中间人将黄少天引到华哥面前，“喻少爷的分公司，黄总在帮忙打理。”

黄少天伸出手，华哥上下打量他几眼，将手中的核桃换了个手，与他交握。华哥手掌冷硬，想来便不是等闲之辈：“华哥晚上好，久闻大名，黄少天。”

黄少天也知道，这位被称为“华哥”的黑道大哥此次来只是露个脸，让道上人知道黄少天他们是被罩着的，重要的其实是攀上华哥手下人的关系。华哥手底下有四个心腹，这一次带来了两个，一个叫姜文耀，另一个叫吴震，年纪看着都是三十岁上下，称得上年轻有为。

屋子里烟气太盛，黄少天太久不闻烟味，总觉得呛人。几杯酒喝下去，虽不至于醉，但也有些昏昏沉沉，混上这让他呼吸不畅的空气，一时胸闷气短，便借故出去透透气。他在洗手间里洗了两把脸，又在消防通道边上站着，换了几口夜里的新鲜空气，这才觉得舒畅些，能有足够精神应付包厢里这些事情。

黄少天转身走回去，将要到了包厢门口时候，看见姜文耀拿着手机出来，颇有些暴躁神色。他和黄少天远远地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然后接起了电话。黄少天本无意探听别人的电话内容，只是姜文耀说话声音算不上太小，估计也没真的避着他，这些话便钻进了他耳朵里。

“……给我好好收拾姓孙那小子，让他长点教训。”

“来路不明的小崽子敢他妈欺负我妹妹，给我狠狠地揍，叫他以后离艺彤远一点！”

这话听来只是黑帮老大教训什么人，这是黄少天没必要了解的领域，但他下意识脊背一凉汗毛立起，整颗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悬在半空中，紧缩着，漂浮着，没有着落。这是关于危险的预感，黄少天的直觉在提醒他，他将要失去什么东西。

怎么了呢？黄少天有点心神不宁地推开包厢门，姜文耀挂了电话，跟他一起走进去。中间人正在替华哥倒酒，华哥看到姜文耀，伸出手招呼他过来：“小姜啊，你和黄总好好认识认识，以后还要黄总多关照。”

他姓姜！他的妹妹也姓姜！他刚刚打电话说什么？“离艺彤远一点？”他的妹妹叫姜艺彤？

姜艺彤？这个名字仿佛很耳熟，他曾经肯定在哪里听到过。姜艺彤……姜艺彤……姜……艺彤……

电光石火一瞬间，黄少天的脑海中突然横过一道霹雳，照亮了他大脑中某处未曾被发觉的暗影。两片本不想干的拼图被他拿在手里，他颤巍巍地对上去，竟然严丝合缝毫无偏差，精准得让他心惊。

孙翔！他说的那个“姓孙的小子”，是孙翔！

黄少天整个人一抖，随即涌上来的是从骨头到皮肉的一阵森然冷意，这冷意变成麻变成痒，最终变成他胳膊上突然生出的鸡皮疙瘩。他立刻掏出手机，翻到他和孙翔的聊天记录，界面上赫然是“你说姜艺彤”这几个字。

那个他曾经见到过的马尾辫小姑娘，那个他以为是孙翔女朋友的小姑娘，那个帮孙翔补习的喜欢孙翔的小姑娘，原来竟是黑道大哥的妹妹，是孙翔万万得罪不起的人物。姜文耀刚刚说了什么？“欺负他妹妹”？孙翔到底做了什么，“欺负”又是什么意思？

黄少天的思路没有连贯很久，“收拾”这个词像天外来客轰然坠落在他的思绪中间，一切都被掐断了，所有都被终止了，黄少天的思维卡在了这个词上，无限延伸向其后所代表的种种可以预见的凄惨场面。

无论发生了什么，他要去救孙翔。

匆匆自罚三杯赔罪之后，黄少天让卢瀚文留下陪客，披上西装离开了包厢。已经十一点多，街上没有什么车，他开着车一路狂飙，穿过霓虹闪烁的城市和光影斑斓的道路，闯进老城区里去。黄少天趁着红灯接连给孙翔打电话，孙翔一个也没有接听过。

孙翔是不是已经遇到了危险？他能不能成功脱身？他就算脱身回家，会不会在睡梦中遇到危险？黄少天脑海中闪过无数血腥可怖的画面，血液、伤口、腐烂的血肉和脑浆与白骨，流淌成黄少天清醒的噩梦。唯一能让他稍微冷静的，便是既然只是“长个记性”，那应该不至于立刻伤及性命。

姜文耀向手下人下达指令的时候孙翔大概还没有下班，这些人看来不会在鱼蛋粉店里就对孙翔下手。那应当是在孙翔走回家的路上，可他不知道孙翔会走什么路线回家。总之还是要尽快赶到，黄少天踩着油门，顾不得什么限速交规，一路冲到棚户区里去。

黄少天开着车，手指扣在方向盘上，过分用力到指尖发白，仿佛如此便能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他心念电转，想起孙翔的手机仍然用着他的apple id，他赌孙翔没有退出这个id，于是试着打开了查找我的iphone。

谢天谢地，孙翔真的没有退出id，他的手机也还没有关机。黄少天靠着那个闪光的点，终于定位到了孙翔的所在。

孙翔在一条地图软件甚至没有标注的小巷里。黄少天把车开到小巷联通的主路上就已经开不进去，只能把车子停在路边，这里没有停车位，黄少天已经管不了这么多。隔着墙壁他已经听到了声音，是拳打脚踢，是凌虐暴力，是人对人在肉体上尽全力的欺凌。他听见说话的声音，也听见粗重的呼吸，好像随着这些风吹过来的声音，孙翔的活力也跟着一并渐渐消失。

他跑到了巷子口，灯越来越暗，黄少天的视野里，所有事物仿佛都在慢慢褪色，慢慢模糊，最后全都会变成昏沉的黑。

黄少天终于站在了巷子口。他看见四个人围着作一堆，穿着打扮十分显眼，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下手凶狠。他们对着地上躺着的人拳脚相加，一边踢踹，一边还咒骂着。黄少天借着微弱的光，在拳脚的缝隙中看见了被暴打的那个人。

是孙翔，是脸上都是伤痕的孙翔。

“你们他妈在干什么！”

穿着黄衣服的一个男人啐了一口：“哪里来的杂碎，别挡着爷办事。”

黄少天捏紧了拳，咬紧牙关，几乎是从齿缝中一字一字地将这句话磨出去：“放开他。”

“少他妈管闲事！”花t恤的男人又踹了孙翔一脚，孙翔闷哼一声，听起来痛苦又压抑。

“我让你们，放开他。”

黄少天脱下了西装外套，扔在地上，扯下了领带，解开了严严实实扣住的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扯开袖口，把袖子挽上去，露出仍然精壮紧绷的肌肉线条，在扣子的丁零当啷落地声中，黄少天冲了上去。

他一拳从侧面打在花t恤男人脸上，男人吃痛回头，黄少天扬起一脚踹在他胸口，抓住他的t恤又给他两拳，将他狠狠摔在墙壁上，花t恤男人撞上去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黄少天听在耳朵里，总算是有点舒爽。

还是手生了，黄少天松松肩膀，他很久没有打架了。好在这点功夫和意识还没有丢，也好在他常常去健身房，身体素质没有下降太多。曾经在军队里的训练让黄少天看这些街头混混都完全不放在眼里，他们当年的训练意在搏命，街头野路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紧接着他听见耳边风声一动，想左一闪身，伸手架住了黄衣服男人挥过来的一拳，就势拧住他的胳膊向后一翻，那人弯起腿踢上他的小腿骨，黄少天小腿一阵剧痛，鼻尖冒出汗来，按住他的身子稳住将将要倒的身形，抬起膝盖向他腹部狠狠一顶，黄衣服男人痛呼出声，黄少天泄愤一般地又顶了几下，男人口中流出不知道是血液还是口水的粘稠液体，黄少天看着恶心，抓着他的脖子狠狠一勒将他牢牢制在怀中，握起拳中指突出，向那人太阳穴上猛击，那人倒抽一口冷气，求饶的话都来不及说，便晕了过去。

黄少天三下五除二放倒了两个人，转身将目光对准了另外两个人。另外两个警觉地看着他，黄少天向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全身肌肉紧绷，十足戒备而又恐惧。黄少天紧紧盯着他们，那些人不敢上前，黄少天弯下腰，将孙翔从地上拉起来。

“你……你快走……”孙翔身上软绵绵的，紧紧抓住他的手才起得来身，“你别管我！”

他满脸都是细小伤口，左边脸也肿了起来，说话间嘴角甚至有血流出来。他看着孙翔这副模样，并不生气孙翔此刻拒绝他，反而心里软成一片，只想把这些欺负孙翔的人通通带进地狱里去。他伸出手，抹掉孙翔嘴角的血，孙翔向后闪躲一下，但黄少天没让他躲掉。

“你打得过才鬼，本盖世英雄架着七彩祥云来救你了！”

话音未落，僵持着的黑衣男人和纹身男人冲上来，黄少天将孙翔护在身后，双手架住黑衣男人踢过来的腿，侧踢击中纹身男人的腰侧，黑衣男人借着黄少天撑住他腿的力量，另一条腿直直踹向黄少天腹部，黄少天无法防守，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倒抽一口冷气。纹身男人觑准时机冲了上来，对着黄少天一个左勾拳，黄少天只来得及抬起手臂格挡，小臂挨了这一拳，黄少天感觉骨头一阵尖锐剧痛，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腿一扫将他放倒在地。纹身男人正要起身，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孙翔倒已经抓起一袋垃圾砸在他头上，对黄少天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苍白而倔强的微笑。

这边黑衣人踢完黄少天便仰躺下去，手臂撑地又弹起身来，从地上拽起纹身男人，四个人二对二，两两对峙着。小巷里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和他们的呼吸声，黄少天感受到小腿、手臂和腹部的疼痛，随着呼吸一点一点扩散着。对方显然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身上腿上应当也都是伤口，但他这里还有一个伤得很严重的孙翔。

黄少天心一横，踢起一袋垃圾，洋洋洒洒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的碎屑掉落下来，黄少天趁乱冲上前去，对黑衣人左劈右砍连拉带拽，黑衣人与他格挡数个来回，将黄少天一个过肩摔摔在他身后，黄少天眼前黑了两秒，撑着地弹跳起来，从后面飞扑上来，伸出手锁住了黑衣人的脖颈。黑衣人双手使力想要掰开他的胳膊肘，黄少天越来越用力，自己的胳膊其实已经快要失去知觉。黑衣人额头上青筋暴起，抬腿想要踢黄少天，黄少天别住他的腿脚，将他整个人控制在自己怀中。

再去看孙翔那边，显然孙翔力有不逮，黄少天分神去看的时候正是纹身男人挥拳要打他脸颊时候，他心知孙翔躲不过这一击，以他的身体状况估计后续反击也有难度，便锁着黑衣人冲上前去，黑衣人正要觑着机会挣脱他，黄少天用力转身，将黑衣人抡了起来，刚刚好给了纹身男人重重一击。纹身男人倒在墙壁上，孙翔借此机会揪住他的头发狠狠撞向墙壁，纹身男人歪着头软软地倒下去，孙翔和黄少天这才松了一口气。

黑衣男人在黄少天的锁喉中已经渐渐失去意识，黄少天的胳膊也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这条胳膊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成为了另外的部分，只是这黑衣男人脖颈上的一条锁链，不受他的控制。黄少天喘着气，身体各处的疼痛涌上来，他感觉到肌肉紧绷的酸软无力和疼痛带来的行动迟滞，好在这场战斗也要接近尾声，他应该还能撑得下去。

孙翔面对着他站着，整个人也显得苍白而疲惫，他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呼吸，但又因为疼痛，呼吸的频率偶尔会有骤然的紊乱。他们是两个大战结束劫后余生的幸存者，这片刻的宁静背后是鲜血和疼痛。

就在此时，黄少天突然看见孙翔身后垃圾袋的暗影里有一抹光闪过，像一道闪电，迅速得仿佛只是黄少天的一个错觉。

“小心！”

黄少天大呼提醒，孙翔惊愕抬头转身，垃圾袋刺啦刺啦地刺耳鸣响，从那被他们忽视的孙翔身后的暗影里，骤然跳出来一个人。他拿着一个把小刀，在昏暗的世界里，刀刃一瞬间的反光雪亮得想一个噩梦，孙翔想要挪动，但黄少天知道他来不及躲到攻击范围之外。

他冲了上去，在孙翔反应过来之前抱着孙翔齐齐向边上倒去，孙翔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他被黄少天牢牢地保护起来，不会有任何事情伤害到他。那人的刀子直直地刺进黄少天背上，因为这倒下去的动作，刀子在他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黄少天其实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痛，是刀子划开皮肉那种顺利而轻巧的感觉。

“黄少天！！！”

孙翔嘶吼着，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去，黄少天紧紧地搂住他。他的意识有点涣散，他似乎已经开始忘记为什么他要这样抱住孙翔，他只记得他不能放开，他必须这样抱着。他不能让孙翔有危险，而此刻唯一没有危险的地方就是他用身体铸成的护盾里。

在黄少天的世界最终变成一片黑暗之前，他看到的是孙翔流着泪的双眼，那里有恐惧，有担忧也有深深的内疚和绝望，黄少天想要擦掉他的眼泪告诉他这无所谓，都是小伤，你别担心，但他已经失去了对自己手的控制。

原来我爱他已经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原来我还可以再奋不顾身地去爱一次。

我要走这一步，我要做这一场梦，我要爱这一个人。

我一定要。

tbc.

动作戏真难啊，我要赶紧开始动♂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