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炉

蔓子
小王子的珍奇花园和他的园丁

 

[周喻]流水浮灯

cp:周泽楷x喻文州

警告:我流ooc;史料唐宋交杂

bgm:黄霑-流水浮灯


元宵节快乐!!!!感谢 炮@司遇 让我拿给她的g混个应景的更!!!

(本子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是遥远的未来



人头攒动,众声鼎沸,长街一片喧嚣热闹。彤红灯火映照路上行人欣悦面庞,衬得男男女女面色绯红,一时人面便似桃花,次第开满街头巷陌。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本朝帝王免了坊市宵禁,正是一年之中难得的夜行日子。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京城御街热闹非凡,道旁落尽了叶的桃杏枝干被缠上彩绸,远远望去便如繁花似锦姹紫嫣红,恍惚间已是春日。宫灯高悬,烛影摇红,一排排照亮夜色,如同燃起的火,映得天空都泛起一层嫣红。

虽是立了春,总也算数九寒天,喻文州生来体寒,本无意出门,只想在屋里烧起地龙来,点一盏灯念几行书,王府诸事繁忙,何必出门去挤那人潮。可周泽楷久不在京,躬逢盛事,非要拉着喻文州出去不可。喻文州自然拗不过周泽楷,命人取了狐裘厚厚地裹上,捧着手炉才肯出去,还给周泽楷手里也塞了一个。周泽楷习武之人倒不惧严寒,嫌手炉碍事,丢在了桌上。

喻文州无可奈何,撇嘴笑他:“到底是冷的,一会可别抢我的。”

世子府离御街已是很近,两人索性连仆从也不必,闲庭信步双双上了街去。到底已是春日,夜里也不似隆冬酷寒,呼吸之间已经有些许暖意,想来不久便是春暖花开。喻文州冬日里出了门便要手脚冰凉连咳不止,此时倒是不咳了,便觉欢喜许多,手里捧着暖炉兴致也高起来,眉眼间都浮着一层薄红喜悦。

周泽楷跟着师父久居深山,难得在京待到元宵,好几年未曾见过如此盛况,纵然生性沉静淡漠,也不由欢喜起来。喻文州虽是见惯了的,却看得出周泽楷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激动神色,抬眼从人缝里看见个糖人摊子,忍不住起了逗弄心思,穿过人群走到那摊子面前,支了一锭银子,叫那人捏一朵花来。周泽楷跟着喻文州来到摊前之时,正看着喻文州把一锭银子放在那人摊上,他跟喻文州相识数载,满心“果然如此”的无奈,摸出几个铜板来放在那不断推拒的糖人师傅面前,拿起银锭塞回喻文州手里。

师傅收了周泽楷的铜板,埋头捏起糖人来,不多时便举着一支黄澄澄的花,递到喻文州手上。喻文州接了来细细看去,焦黄花瓣薄如蝉翼,恍若琉璃雕成,透着光能瞧见周泽楷模样。走出去两步,喻文州转身将花递给紧跟在身后的周泽楷,看着周泽楷一脸迷茫神色,笑道:“美人如花隔云端。”

周泽楷接过那花来,心道举世皆知喻王世子风度翩翩温润如玉颇有君子之风,哪知道对着他的时候,却有几分促狭性子,稚气未脱一样。不过是强他出门,也要在口舌上报复回来。周泽楷不善言辞,自小到大便没争得过喻文州的时候,恰巧路过个卖栗子的店家,抓了一把栗子来用纸包上,这才追上喻文州。

喻文州不惯在街上边走边吃,周泽楷递给他的时候他便没接,周泽楷却不在意,拨开颗栗子捏在手里,递到喻文州嘴边。喻文州下意识张开了嘴,入口一团暖烘烘的甜香,牙齿稍一用力便松散开来,软糯焦香,不可名状。周泽楷知他喜欢,一路上不停剥了喂他,指尖黏黏糊糊地粘上一点蜜糖,亦是香甜。

喻文州就着这个姿势吃了几颗,周泽楷手指磕碰脸颊牙齿,指尖触感冰凉,心里软软的,便从袖筒中伸出手去,握住周泽楷一只手。常服宽袍广袖,恰好挡住两人交握双手,街上人声鼎沸,他二人一点异状也无人在意。喻文州的手被暖炉哄得柔软温热,甚至带一点潮气,周泽楷指尖的糖便化在喻文州潮湿手心里面,顺着纹路渗进皮肤里,两人肌肤相贴处黏腻潮湿,便如一个暧昧不清的梦。

周泽楷与喻文州识于幼时,算来至今十载有二。周泽楷自幼上山习武,师从穿云真人,头上有个挂名的师兄,便是喻文州。喻文州算是外家弟子,因为生来体虚阴寒,喻王爷央穿云真人收他为徒,修些寻常武艺,权当强身健体。每年隆冬喻文州便要上山三月,说是修习武艺,更多时间是泡在山顶那一汪温泉里,靠天地之热抵抗阴寒入骨。穿云真人除了喻文州,便只得周泽楷这一个弟子,师徒二人常年隐居山林,周泽楷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什么外人,自然对喻文州充满好奇,每年盼着立冬一过,喻文州就该来了。

盼望欣喜久而久之发酵成一种难言心绪,周泽楷梦中屡屡浮现喻文州在温泉水里氤氲成云的背影。穿云真人说周泽楷其心不定,不如下山游历一番,顺便看看他那师兄,朝堂云波诡谲,若有需要看护之处,便留下助喻王府一臂之力。周泽楷下了山一路西行,游历山川大江,奉师命上了京城,站在喻王府大门前方知情怯,心中悸动未曾因湖光山色浅淡半分。喻文州留他多住几日,周泽楷却没料到,这一留便留了一年之久。

周泽楷一时神思不属,回过神来看见街边酥蜜食澄黄酥脆,煎雪梨汤色清澈,回头欲问喻文州吃是不吃,却不知何时喻文州松开了二人相牵之手,人多声杂又神游天外,饶是周泽楷武艺高强,却也没能发觉。他惊慌四顾,人潮涌动着欢欣脸孔,却不见喻文州影子。御街人多,许是何时为人群冲散了也未可知,却是不知喻文州行向何处,如此混乱场面,只怕横生枝节。

“可曾见到我的同伴?”周泽楷抬起头问那卖酥蜜食之人,那人道莫不是个穿白裘的小公子,怕是随着人群往西边走了。周泽楷得了答案,买了二两酥蜜食权当答谢,拿纸包了拎在手上,挤进人群中去。

人潮如织,喻文州便如沧海一粟,周泽楷在人群中艰难穿行,却无异大海捞针。如今朝堂山雨欲来,此番他二人连仆从都未曾带,便挤进这花灯节里,若是有何居心叵测之人,只怕……周泽楷后悔不迭,只道当初该听了喻文州的话,乖乖待在王府里念书喝茶才是。指尖一点糖失了喻文州的潮湿热度,渐渐又凝固起来,硬硬地糊在指腹,周泽楷后脊窜起一股寒气,却不知是心惊,或只是着冬日夜风。

他在人潮中推来挤去,走出十步便要捉个路人问问可曾见过穿白裘的小公子。京城繁华之地,穿白裘的公子哥少说也有十数,周泽楷心中喻文州最是特别,可在寻常人看来也不过泯然众生,可若教周泽楷再细细描述,却又说不出来,自然遍寻不见,四处扑空。

冬日寒天,周泽楷额尖却都要冒出汗来,在茶铺门口打听时候,一位大娘向他指路道,这元宵夜人们总要去河边放放孔明灯求个平安喜乐,若是在人群中走失了,去河边寻寻许能见得。周泽楷便听了这大娘的话,一路上一边询问,一边往河边走去。

近了河人们便散开来,稠密人海稀疏起来,周泽楷穿过缝隙冲到河边,沿着河岸一路寻下去。河畔张灯结彩,人头攒动,衣着美丽的姑娘们在贩卖灯烛的小贩摊子上买一盏孔明灯,展开一卷白纸写上一行相思,飘飘摇摇升到空中去,来年便能结得良缘,家宅平安。

周泽楷在灯火摇曳中寻找喻文州的身影,越过姑娘纤纤玉手,越过妇人珠钗步摇,在某一盏灯行向天际之后,看见站在河边的喻文州。

雪白狐裘包裹喻文州的脖颈,领口浮起的白毛如云般环绕脸下,衬得喻文州眉目温暖。无数孔明灯缓慢升空,烛火风中摇曳,映得头顶一片天空明亮如昼。喻文州双手合着捧着手炉,面对冰封河岸长叹一口气,凝结成霜模糊了眼前的世界。

“……师兄。”

喻文州听见周泽楷的声音,回过头来看他。狐裘包裹着的脸颊冻得泛起红色,入了周泽楷眼睛便如稀世珍宝,只想捧在手心捂热了,再也不必放开。喻文州对他微笑,眼里盛着千万盏灯火,周泽楷在他漆黑瞳孔里瞧见自己模样,背后是整个繁盛的京城元宵夜。

“我与师弟果然有缘。”喻文州笑得眉眼弯弯,腾出一只手来牵他,“我们也去放盏灯吧。”

喻文州手心温热,周泽楷一时恍惚,便被喻文州拉到一个门可罗雀的摊子前面,掏出买得整间铺子的钱,买了一盏灯。

“你别过来。”喻文州把手炉塞到周泽楷手心,动了动手指,提起摊前的笔。一砚墨在寒夜里边角已经冻上,他蘸着中间一点墨水,略一思索,提笔在纸上写一行字。

周泽楷自然听他,站在两步之外,喻文州的身子挡住他的纸笔,周泽楷却能看见他执笔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圆润,皮肤冻得泛红,看来便是不经人间疾苦。周泽楷此行下山,耽留王府,为的便是要喻文州永远不历这人间劳苦。

放起灯的时候喻文州唤他帮忙扶着灯,自己拿了个火折子吹亮了去点。火焰轰然烧起,透过一层薄宣映亮喻文州的脸。他眼底火光跳动,摇曳光芒映得脸颊明亮,笑容都坠上天际星光似的。周泽楷仰起头去看这一盏灯从他二人手中升入天空,汇入千万盏孔明灯中,如百川归海,少顷化作一点明亮彤红的光,融进天边光河。

喻文州骤然问他:“你想不想知道我写了什么?”

周泽楷疑惑转头,看见冰封河面倒映天际模糊光影,恰似繁花开满河面,一时间烈焰如火。夜风呼啸,带一点寒凉气息,吹散喻文州说话时候唇齿间一团云雾,却留下他话语温柔似水。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fin.


看自己以前的旧稿,居然觉得很好看,自己脑补前因后果脑补了十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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