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炉

蔓子
小王子的珍奇花园和他的园丁

 

[黄翔]薄灰

cp:黄少天vs孙翔

警告:我流ooc;大年三十激情互砍

bgm:薛之谦-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别说我没提醒过啊,是be,对捅来着(。


01


“妈,我走了,晚上不在家吃了!”

二十四岁的孙翔手上拿着大衣,扶着玄关的博古架晃晃悠悠地穿好鞋,对着门口的镜子理了理自己并没有怎么打理的头发,头也没回地对母亲喊了一声,算是告别。

在楼上卧室看电视的母亲走出来叫住他,电视里女演员声嘶力竭又十分尴尬的哭喊还在继续,孙翔收回了放在门把上的手,回过头来看母亲。

“大过年的,这又是去哪里?”

“城西边,几个高中同学聚一聚。”

“挺远的,叫司机送你吧?”

“都给人放假了,何苦来着。”孙翔打开门,楼道里的凉气向他扑面涌来,“不说了我走了!”

孙翔一边等电梯一边穿好大衣,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在微信里确认了一遍地址,打开滴滴准备叫车。也许是临近年关,也许是地方太偏,孙翔都走到小区门口也没人接他的单。孙翔撇了撇嘴取消呼叫,把手机塞进大衣兜里,盯着灰扑扑的马路,准备打个出租车。

冬天的城市阴阴的,也许有霾,一年中多半在南方生活的孙翔回来之后总觉得呛,忍不住咳了两嗓子。

打车的设想也终告失败,孙翔等了十分钟,经过的出租车都满载着乘客呼啸而过,对他这个站在路边招手的青年视而不见。三分钟前他好不容易看见一辆空车,车顶代表空车的绿灯简直像是孙翔的生命之光,他疯狂招手,司机在他面前停下来,孙翔开心地去拉车门却没拉开,司机摇下副驾驶座的窗玻璃,探着半个身子问他去哪里,孙翔说去城西,司机皱着眉头用方言说了句不顺路,摇上玻璃就绝尘而去了。

孙翔气得要死,在背后对司机比了三下中指。

又等了三分钟之后,孙翔望穿秋水,觉得自己不能指望天降神兵给他一辆愿意去城西的出租车,又摸出了手机,百度了一波定好的饭店,点击了“公交”。

出乎意料地,百度地图给了他一个他非常熟悉的数字,184。


百度地图告诉他从这里坐公交车到聚餐地点大概要一个小时十分钟,习惯于卡着点出门的孙翔肯定是来不及在约定时间赶到聚会地点了,孙翔耸耸肩,切到微信,给临时拉起来的“真男人说喝就是喝”群里发了个五十块的红包,附加信息“我可能要迟到”。

反正迟到已经是定局,孙翔反倒是不着急了,一边刷着群里“谢谢老板”的表情包和“发红包就完了吗一会过来先罚三杯”的起哄,一边慢慢悠悠地晃到公交站去。公交站在他高中门口,离他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孙翔走在路上低着头玩手机,群里斗图斗得正欢,他自然不能示弱,翻出祖传表情包疯狂怼人,全副精力都放在手机上,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公交站牌。

身体记忆永远比其他一切都长久,他之前以为自己会需要导航才能找到这个他已经有六七年没来过的车站,孙翔一愣,脸上得意的笑容渐渐凝固又渐渐消失,他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兜里。

站牌上的车已经多了好几趟,曾经孤零零的184如今挤在一些比它大得多的数字之间,看起来热闹又渺小。孙翔看着184的站牌,搜寻自己要去的那一站,目光却停在了那之前的三站,那个名字端端正正地立在其他站名里,甚至因为字数比其他站多几个而显得有些拥挤和窘迫。

孙翔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塑料板下面的那一行字——

“市第一中学”。



02


“下一站,市第一中学。”

十六岁的孙翔在车上坐得昏昏欲睡,听到公交车毫无感情的报站突然清醒,站起身来,把书包斜挎在肩上,蹭着人和人和人还要把自己的包从人缝中扯出来,终于在拥挤的车厢里挤到后门门口。这一站比孙翔想象得要长,他从有座贵族变成劳苦大众,不得不找个什么地方扶一下。后门边上的两条扶手已经长满了人手,孙翔认真观察了一下,发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容身之地,好在他虽然年纪小,个子已经很高,于是伸手一够,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扶上了车门上方的一块板子。

孙翔一手扶着上面的板子,一边努力地伸长了脖子,想从人群的缝隙里探头看看窗外的景色。这个姿势太过于别扭,孙翔的侧腰肌很快以酸痛向他抗议。人群实在太稠密,孙翔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前面男人头顶有三个发旋。

校服的袖子松松地滑下来,露出孙翔新买的电子表,他远远地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四十六,黄少天这堂课下课已经六分钟了。

孙翔内心疯狂呐喊:要迟了要迟了要迟了!!!


“市第一中学,到了,请下车。”

报站的女声又一次响起,孙翔想起黄少天曾经吐槽过为什么要说请下车感觉好像逼大家赶紧下去赶紧算完似的,孙翔完全进入备战状态,抓紧了书包带子又挤了挤,书包颤颤悠悠地打到什么人,孙翔觉得自己可能又踩到了谁的脚,他接收到嫌恶的目光和不屑的“啧”,他并不在乎。

在车门开启之前,孙翔成功挤到了下车队伍的最前面,于是第一个就蹿出去。他三步并两步从台阶上跳下来,跳进车水马龙的繁华世界。孙翔在公交车里呼吸了一个小时浑浊的二氧化碳浓度超高的空气,此刻开心地拥抱了带着尾气味道的新鲜空气。

他穿着自己特地买大了一码的校服,宽大的夹克衫拉链敞开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身上当胸印着巨大“fight”的黑色t恤,字母还是镭射的,闪破天际酷炫无比,至少孙翔是这么觉得的。

单肩挎着带子放到最长的双肩书包,孙翔一路晃晃荡荡地跑过车站,穿过拥挤人群,赶在行人绿灯的最后一秒窜上了马路。他从发动机发动的声音里飞快地穿过去,在车流开始涌动的前一刻跑过了马路的一半,看了一眼表,他已经花了三分钟过马路,眼见着就要来不及,孙翔揉了揉头发,闷着头冲上了另一半马路。

在一番肯定会被他妈怒骂不要命了的乱跑之后,孙翔跑到了市一中的围栏边上,刚好看见黄少天翻墙落地,踩碎了一地落叶。落了地的黄少天四处望了一圈,看见孙翔的时候眼睛一亮,蹦跳着向孙翔招手,白校服胳膊肘上沾着一片灰,黄少天并没有发现。

稳,稳,赶上了!孙翔从额头到后脑地捋了一把头发,又晃晃荡荡地跑到黄少天面前去。



03


二十四岁的孙翔在慢悠悠的公交车上坐着,有点不确定地用大拇指碾磨着食指指腹,过一会又把食指放在眼前认真地看,看见自己食指指纹纵横,每一条缝隙看起来都干净,完全不像他上车前摸完站牌之后沾了一指头薄灰的模样。

有尘有霾的城市,荒僻日久的车站,能摸下一层灰来也是不出乎孙翔意料的,所以他也只不过是掏出兜里不知道何日剩下的半张餐巾纸,随便地擦了擦食指,把灰尘留在餐巾纸皱巴巴的纹路上面。

车子来了的时候孙翔下意识想去摸公交卡,摸了半天翻出了身份证银行卡甚至某个同学塞给他的自家蛋糕店优惠卡等所有硬硬的小卡片,也没能摸到公交卡。孙翔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搭乘过公共交通了,曾经办的那张卡也因为当年赌气直接掰断了,现在哪里来的什么公交卡。


网络支付如此发达的时代,孙翔出门最多带一张一百块纸币,看着鲜红的184的灯穿破遥远的灰蒙蒙的城市,从路的尽头向他缓慢地开过来,孙翔突然开始紧张地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掏出了一张折了不知道几次的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纸币,默默祈祷公交车最近这些年不涨价。

万幸公共交通始终平价亲民,孙翔成功地用仅有的一块钱坐了车。

城市逐渐扩大,孙翔的高中原来是184在城西的倒数第三站,现在已经变成倒数第五站了。好在年关将近坐公交车的人并不很多,孙翔还能找到一个位置不是很好的座位。

孙翔始终觉得公交车上最好的座位是紧挨着后门的那两排,他最喜欢靠窗,想睡觉就可以睡觉,不想睡觉就可以看风景。虽然城市的风景总是相同,但红尘面容总是很有趣。当然安静看风景的机会在孙翔坐公交车的生涯里是很少的,因为他的身边总会有一个聒噪得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人。

人在少年的时候可真有趣,怎么能把那么多无聊的话都听出趣味来呢。



04


告别了十六七岁的孙翔有时候也会装深沉,思考思考关于宇宙终极生命起源之类的形而上问题,往往这种思考最终会停留在什么叫做长大。

也许长大就是,你开始意识到有些你觉得会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也许只不过是你孤单旅途某一段的陪伴而已。

比如黄少天。


05


黄少天是个话痨,孙翔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怀疑黄少天可能会在哪一天失声,或者遭逢大变从此沉默寡言,毕竟他可能会把自己一生的话都在自己人生的前百分之二十都说尽了。

初二孙翔最开始跟黄少天坐了前后桌的时候,他烦黄少天烦得不行不行的。黄少天真的废话太多还不看他眼色,非要拉着他说个不停,从早上赶不上车开始说到中午食堂的砂锅又少了一个丸子,孙翔根本不关心,只想睡觉,每天都非常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把文具盒糊到黄少天脸上。

后来孙翔学会在口袋里装几颗糖、几块巧克力或者几袋小零食,黄少天一转过头来要找他说话他就塞给黄少天一包,黄少天吃东西非常贪心,孙翔给他三颗糖他就能把三颗糖纸一起剥掉然后一嘴吃三颗,整张嘴都被糖占满了还想努力说话,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仓鼠。

年少的人哪里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烦点罢了,话太多这点小事在孙翔和黄少天因为篮球足球和抄抄作业——当然是孙翔单方面抄黄少天——而建立起的友谊面前不值一提,日子久了孙翔还会想我兄弟话贼多,牛不牛逼。

不过能做朋友大多还是因为臭味相投,孙翔家里有钱,从小就是个没人管的混世魔王,黄少天也不是省油的灯。初中的时候孙翔家还在城里,有时候周末他们约到体育场打球,回来的时候还能坐同一班公交车,当然孙翔和黄少天是以每个人多走一站路为代价的。

黄少天一直成绩很好,孙翔就差一些,中考的时候黄少天很轻易地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孙翔虽然在黄少天的努力carry之下还是考得比他爸妈对他的预期好,但离市一中还差三十来分。孙翔父亲对孙翔的成绩已经很满意了,他们在城东新开发的高档楼盘买了新房,几百米开外的L大附中排名全市第三,以孙翔这个分数交个四五十万也就活动进去了。

于是孙翔就搬到了城东,而黄少天就在城西上市一中,两个人隔了一个城市的距离。


对少年人来说,客观因素造成的不能一起玩都是纸老虎。黄少天一进高中就进了重点班,孙翔却清闲,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成天翘掉最后的自习课坐车跨过整座城市去找要上晚自习的黄少天吃个饭,不出三个月孙翔就吃遍了黄少天学校周围大大小小的店,他对市一中周边生态清清楚楚,甚至比自己学校还门清。

后来市一中开始抓晚自习生出校门吃饭的事,黄少天哪里是一纸公文能管住的人,就趁着下课偷偷翻墙出来,仍然跟孙翔一起吃饭,吃完再偷偷翻回去。

有一次孙翔在外面等黄少天,看着黄少天蹬着铁栏杆上菱形的装饰就要翻过来,他的身后过来了一个带着红袖章的小姑娘,细细瘦瘦的,扎着马尾辫,刘海长长的,清清秀秀的模样。孙翔疯狂向黄少天使眼色,做口型说后面有人,黄少天跟没看见似的,腿一跨就落实了“翻墙出校”的事实。那个小女生面对着孙翔一脸惊讶,孙翔赶快拍拍黄少天让他转身。黄少天一转身看见小姑娘,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特别明亮,特别帅气。

小女生迟疑了一下,咬了咬下唇说,黄少天你回来不要被人发现了。

黄少天一甩头发,笑嘻嘻地说好的好的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组织信任绝对不会被发现发现我也不会供出你的,然后把校服脱下来塞进孙翔只装了几本书的书包里,一拍孙翔肩膀,勾着他的脖子就一起去吃饭了。

那时候的孙翔已经比黄少天高了,被勾着脖子的时候像是被黄少天向下拽,怪难受的。

孙翔大概就是在这一刻感到了不一样的心动。



06


其实说到底,人在青春期的性向都是很摇摆的,孙翔和黄少天作为最好的朋友,摇摆到了一起去。

所以似乎好像没什么理由,他们就在一起了。

从朋友变成情人好像只是黄少天一句“要不在一起吧”,平静得好像在问他“要不吃鸡肉米线吧”。孙翔也好像很冷静,说“那好吧”,完全不曾意识到这样的两句话会把他们的人生从“正常人”的轨道上拖到另一个世界。

但少年人天不怕地不怕的,以为自己站在世界中心,还没学会躲躲藏藏。



07


高二某一个周末的早晨,孙翔还在梦里吃小蛋糕,草莓味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草莓味的蛋糕,他从来不吃这种粉嘟嘟甜腻腻的东西,但梦里他觉得这好像很好吃的样子。突然小蛋糕毫无预兆地在桌子上剧烈地震动起来,孙翔吓懵了,赶紧伸手去扶,就从梦里醒过来,摸到了自己枕头边疯狂振动的手机。

翻盖手机的振动粗暴又凶猛,孙翔本来不想接,但振得他头皮发麻,于是愤怒地接起来准备怒骂一波,却没能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开口,所有的话都被堵了个严实。

是黄少天,孙翔甚至都没听清开头几句是什么,只听这个连珠炮似的说话风格就知道。

“……起床起床出来打球!”

孙翔把手机拿得远了一点,借着屏幕的光看一眼自己的手表,五点二十二分,他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还是五点二十二分。

“黄少天你有病啊我操,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你出不出来吧我就问你是不是真哥们了!”

孙翔想烦死了,黄少天真的烦死了,可他还是“嗯”了一声,合上手机穿衣服。孙翔裹着一件夹克衫揣了桌子上的两三百块钱迷迷糊糊地下楼打车,早晨五点的世界是一片雾蒙蒙的蓝色,楼下已经有晨练的爷爷,孙翔有点冷,哆哆嗦嗦地打招呼,哆哆嗦嗦地打车。

一上车孙翔报了个地址倒头就睡,一路睡到司机把他叫醒。下车的时候孙翔看见球场里只有一个黄少天,在篮筐底下投篮玩,孙翔看他中了两个。

“一大早你要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有病啊?!”孙翔一边脱衣服一边骂,早晨露水还没散尽,孙翔还是有点冷。

“通了个宵,没人能叫,就喊你出来陪我玩,一个人打球很无聊的。”黄少天把球递给孙翔,笑得挑衅又灿烂。

“……大晚上不睡觉,神经病。”孙翔接过了球,也投了一个试试手感,果然没进去,得到了黄少天无情的嘲笑。


这场球从天光熹微打到日出,黄少天玩得兴起,发梢都是汗。最后一个球的时候黄少天跳起来扣,朝阳就在这一刻从城市的楼宇里冒出头来,他的头发缀满了初升朝阳,是跳动的橙黄色。



08


还有什么叫做长大?

大概是你会明白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事比那个人重要,比如父母,比如前程,或者还有其他什么样的东西。

年轻蓬勃的爱情走向无疾而终的故事太多,孙翔和黄少天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例罢了。



09


二十四岁的孙翔在车上听歌,靠着窗子向外看,车窗外的风景和很多年前大不相同,却总也都是一样的模糊面孔。芸芸众生在其他人眼里都是匆匆的灰暗的雾蒙蒙的一片,也许只有几个人是明亮而鲜艳的。

“下一站,市第一中学。”

从来没有改变过的公交报站挤进孙翔耳机里音乐中,他下意识站起身从人潮中向门口移动。坐了一路车厢里终于塞满了人,孙翔艰难地用很多“麻烦让一让”左摇右晃,挤到一半真的没办法移动,这才站定下来。

孙翔盯着身边女孩子的手指甲看了几秒,在浑浊的空气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在市第一中学后面三站,现在他究竟为什么要急着往外挤。他想要再坐回去,却从人缝中发现他的座位已经被人占了,孙翔对这一切都表示理解,于是孙翔站在车里。

车子路过市一中的时候孙翔还是挤着在人堆里看了一眼外面,市一中变得比记忆中气派很多了,曾经他熟悉的铁黑色围栏也已经全都拆掉换上了砖砌的墙,想来学生们都不会再有机会翻墙了。


终于赶到饭桌上的时候,孙翔被灌了三杯白酒才坐下来。

他的高中生涯因为老往市一中跑,跟同学都多少有些疏远,这一桌上的四五个几乎算得上是仅存的朋友。其中一个朋友在本地读大学在本地工作,前一阵结了婚,孙翔和其他几个朋友来不及赶回来,这一次就当成是小范围地补他们一顿婚宴。

新娘子是个细细瘦瘦的清秀女孩子,见到孙翔的时候有一点惊讶,孙翔举一杯酒敬她,新娘突然问他:“你是孙翔吧?”

孙翔挑眉:“就是我,他是不是跟你说过我的坏话啊?”

新娘好像有点紧张的样子,咬了咬下唇:“不是的不是的,我……我之前见过你……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抓到黄少天翻墙找你……”

孙翔一愣,觉得刚才的三杯酒突然上了头,大概过了很久,他终于摆出一个自认为爽朗的笑容,与新娘碰了杯而后一饮而尽:“我记得我记得,这世界可真小啊。”


10


孙翔想起半个小时在公交车上的那一刻,空气混浊又闷热,他在人群中动弹不得。

他真的花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这一次不需要在市一中下车。



fin.




祝大家新年快乐!!!!(好意思说

  354 29
评论(29)
热度(354)
  1. 共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司炉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