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炉

蔓子
小王子的珍奇花园和他的园丁

 

[周喻]凛冬 12

11


CP:周泽楷X喻文州

警告:私设众多;我流ooc;前情人与炮友出没;多有错漏还请指出

BGM:Maria Mena-habits


一抬眼2.2了,感觉自己要搞不定这个ddl了(瘫

我们he,我们he,我们he,he的小周稍微有一点点的……委屈。

be再让你把场子找回来啦


12

 

周泽楷在摩尔曼斯克的最后一周里,将摩尔曼斯克重新走过一遍。

这座城市并不很大,三个月来喻文州几乎带他走了个遍。圣诞刚过,街上仍残留着欢腾的节日氛围,玻璃上的圣诞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行走在街上的这个中国少年。周泽楷刚刚在世界最北的麦当劳里买一杯热可可,甘美香气在风雪里被冻得甜腻,在舌尖上化不开般凝滞,只留下些微苦涩气息盘旋在舌根,像一段冲消不掉的噩梦。他慢慢地走过冬日里的冷寂长街,没有光亮的清晨行人寥寥,周泽楷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掺杂在脚下雪面碎裂的喀嚓声里,空荡荡地在广阔天地间窸窣作响。

他在很多天里慢慢走过这座城市的很多地方,那些他和喻文州一起去过的地方。阿廖沙的雕像仍旧高耸着伫立,气势恢宏地遥望广袤天穹与雪原,像是能看透过去与未来。喻文州说这座雕像是有温度的,周泽楷伸出手去摸身高所及的那一片衣角,触手只不过是凹凸不平的石面,坚硬而冰冷。

他站在摩尔曼斯克的纬度标志边上,静静地呼吸这极北之地清新而冷冽的空气。手里的热可可在风雪里变得冰凉,周泽楷举到嘴边喝一口,像吞下一块冰,甜腻地划开喉管,混着冷却凝固的甜味滑进胃里。曾经他和喻文州一起站在这里,一起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游人来来往往地拍着照片,喻文州替他正了正他歪掉的围巾。

喻文州在社交媒体上感慨过,摩尔曼斯克是一座巨大的遗迹。周泽楷曾经想过,这里明明有人生活有人玩乐,许多游客在此中转而过,又匆匆奔周边星罗棋布的基地而去,虽然冷寂但总之是有人气的。可是他看着这里纵横的铁路,看着呼啸而过白眼如云的火车,看着油漆剥落水痕遍布的楼宇,他突然开始理解喻文州在说什么。

摩尔曼斯克对喻文州意味着什么,周泽楷其实并不清楚。但是摩尔曼斯克会变成一个对周泽楷而言意义不同的地方,不再是一串意义不明的文字,不再是地图上一个小小的黑点,不再是那些游记上冰冷的图画。

他走过的摩尔曼斯克,是他和喻文州的摩尔曼斯克。他们曾经在酒吧的灯光下饮一杯酒,曾经在风雪交加的夜聊过天,他曾经在这座城市里不会被标注的一条街上顶着风雪跋涉,他曾经在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一座二层小楼里消磨过生命中的数个日夜。

周泽楷知道喻文州应该是不在摩尔曼斯克了,可他仍旧想要再走一走,再看一看,记住这个摩尔曼斯克,每个地方都曾经有过喻文州的身影。

喻文州像是这片雪地上的一个幻影,极光落进他眼底,风雪雕琢他身影,突然地从暗淡天光中发出强烈的光芒,从此占据周泽楷全部的目光。但好像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摩尔曼斯克的故事,他们像寒天冰雪里两个依偎着取暖的人,一旦万物回春就再也不必相见。所以周泽楷不敢离开摩尔曼斯克,好像离开了这片土地,那个加在他与喻文州身上的魔法就会慢慢消亡,丧失魔法的彼此就开始遗忘,最终让摩尔曼斯克变成周泽楷生命中“我曾在那里上过学”的一个冰冷的地名。

 

在摩尔曼斯克的最后一个夜晚,周泽楷去了那间酒吧。

周泽楷在那次遇见喻文州之后便没有再进过酒吧,但他知道喻文州还来过几次,给他发小视频说你看Bert换了新的灯。喻文州和Bert是朋友,喻文州和叶修是朋友,喻文州好像和谁都能做朋友。

所以他不想跟喻文州做朋友。

出乎意料的是Bert记得他。周泽楷推开大门的时候看见坐在吧台的Bert明显地愣了一秒,随后跟正在聊天的小男孩比了个手势就走了出来。Bert是很高的,周泽楷一米八的个头在国内也不算太低,在这个酒吧老板面前仍旧还要稍微抬一抬眼睛。

“来喝酒?”

周泽楷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该回答是来喝酒,还是来找人,还是仅仅想找一个与喻文州有关的人聊聊天。

“那你去吧台等我一下。”

Bert领着周泽楷坐到吧台,很快地结束了与小男孩的闲谈,小男孩甚至在临走前认真地看了周泽楷一眼。周泽楷不懂他为什么要看自己,于是有点局促地向小男孩点了点头。

“Mojito?”Bert隔着一张桌子问周泽楷,“那天喻请你们喝的那种。”

周泽楷其实并不记得那天的酒是什么味道,但那是他和喻文州初见的味道。寒冬里加了冰的薄荷味道冰凉地冲进他的喉管,柠檬的酸涩混合酒的甘醇囫囵落下,留下满嘴冰凉,仿佛吸一口气就回到门外的冰天雪地。青柠的香气在唇齿间绽放,薄荷微凉地游窜舌尖,烈酒带来血脉里温暖的搏动,晕起脸颊上泛红的热度。

有一点甜,有一点酸,有一点苦辣,诸种口感丰富而热烈地在全身上下游走,血液都在狂欢。

“他走了。”周泽楷摩挲着杯口沾染着柠檬香气的水液,突然地抬起头看着Bert。

“我知道。”Bert在吧台的另一边拿起一瓶酒倒进酒杯里,“他也差不多要走了。”

“为什么。”

“喻变了。”Bert换了一瓶酒,在液体滴落的声音中对周泽楷说,“喻从前是个没有爱情的人。”

“没有爱情的人,才适合在摩尔曼斯克久居。摩尔曼斯克是冷的,心里有火焰的人待不下去。喻从前是很适合留在摩尔曼斯克的。可他现在眼里有火焰了。”

“上一次喻过来的时候,我觉得喻在害怕。是你吧,我觉得他在害怕你。他说过他不想要也不敢要爱情,他想画画。爱情与绘画不能并存吗?感觉像是某种艺术家才会有的怪癖。”

Bert在断断续续的话语间为周泽楷调好了一杯酒,新切开的柠檬香气浓烈得几乎要扼住人的咽喉,香槟色的酒在低矮的玻璃杯里波光粼粼地荡漾着灯光。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所以请他喝了这杯酒。”Bert微笑着将酒杯推给周泽楷,“我也请你尝一尝,然后帮我一个忙。”

周泽楷疑惑着端起酒杯,柠檬香气掩盖一切地迷住他的眼。他小小地啜饮一口,先入口的是杯口柠檬的汁液,酸涩地全身毛孔都缩紧,而后是酒,甘醇而冷冽地滑进口腔,像这极地永不结冰的海水,在喉咙里流淌着冰凉的温度。这一口酒是冰凉的,却在尽数入口后的几个呼吸之间突然有了甘甜而香醇的热度,仿佛从胃里燃起一团小小的火焰,后背都微微发热。

“如果你再见到喻文州,我相信你还能见到。”Bert说,“请替我告诉他,他和那个人不一样,他是独一无二的。”

 

周泽楷是下午的飞机,在中转莫斯科之后回到北京。在摩尔曼斯克的最后一个白天,仍旧是极夜笼罩下的黯淡无光。周泽楷辗转来到喻文州与他曾经看过整座城市的那片山头上,最后一次遥望这座天穹尽头的城市。

舌尖仿佛还萦绕着酒吧那一杯酒甘醇的香味,他想起那一次喻文州跟他讲过的普希金的故事,好像突然有点明白喻文州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喻文州觉得因为爱情放弃艺术是可惜的,喻文州觉得爱情和艺术之间是要以生命为代价而沟通的。他想起喻文州没有画出来的画,喻文州铺了满地的画,想起喻文州在高潮的时候手心里捏紧了的色彩,想起喻文州的身体在满地画纸上的样子。

陷入爱情的喻文州本身就是一幅画。

周泽楷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理解过任何文学艺术,但他愿意用一切力量去理解喻文州的艺术。

如果喻文州的逃离只是因为害怕,周泽楷想,他愿意等喻文州不再害怕的那一天。



tbc.


参考文献仍旧是游记,我觉得我已经做好了摩尔曼斯克旅行功课,随时都能出发了(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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