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炉

蔓子
小王子的珍奇花园和他的园丁

 

[周喻]凛冬 08

07


CP:周泽楷X喻文州

警告:私设众多;我流ooc;前情人与炮友出没;多有错漏还请指出

BGM:Maria Mena-habits


1.25可能没有更新了,今天提前补一下。

马上要到本篇转折点了,我缓缓再理一理情感逻辑,26见(假如能见)


08

 

摩尔曼斯克的极夜里日夜混淆,最明亮的时候也不过只看得到惨淡的白光,安静地在天地间缩成一团融进雪光里。纵然如此一天之中也只有两三个小时有如此明亮,多得是夜色深沉,令人不知今夕何夕。

周泽楷便在这样的日子里迎来了自己的圣诞假期。Final已过,像他这样的交换生基本上已经可以准备收拾东西回国,迎来一个难得的漫长寒假。周泽楷也是一样,慢慢地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收拾东西。整栋宿舍楼几乎都已经空荡,学生们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没有什么人留在学校。

周泽楷本来便没几件行李要收拾,理工男的生活是简单而单调的,该扔的扔掉之后,周泽楷装了一个箱子也就将屋子收得空空荡荡了。坐在最后还没有被收拾的床上,周泽楷拿着手机划这屏幕,突然看到喻文州在ins上更新的照片,是他们上一次去基地时候喻文州拍的一张风景。周泽楷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伸出手指按下了保存键,而后切进相册里,将这张相片添加进一个名为“喻文州”的相册。

名为“喻文州”的相册里没有很多照片,有些是他从喻文州各个社交媒体上保存下来的生活照,有些是他在网络上偷偷搜索出来的新闻特写,还有一张是他偷拍下来的喻文州。照片里的喻文州正在睡觉,周泽楷扭开的床头灯的微弱光亮洒在他的脸上,映得面白唇红,连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缀着光。喻文州的睡颜有种干净天真的少年感,即便春夏秋冬已经在他的生命中走过许多轮回。

周泽楷突然有点想见喻文州。

“无聊。”他在与喻文州的聊天界面里打下两个字,握着手机倒在床上,等待喻文州的回复。

“小周要来我这里玩吗?^_^”

“。”

“那十五分钟以后门口见?”

 

于是周泽楷就坐着车来到了喻文州家。喻文州家其实对于周泽楷已经不甚陌生,周泽楷甚至能直接从喻文州家橱柜里摸出一罐可乐,姿态自然而不需喻文州叮嘱。

“小周今天是要到画室来,还是在外面玩玩手机?”

周泽楷犹豫了两秒,捏着手机说:“画室。”

周泽楷不是第一次进喻文州的画室,可每一次进入这里,周泽楷都会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隔离感。喻文州的画室是二层楼上的一间很大的房子,大大的窗户将漂浮在天空中的白光拉扯到水泥的墙壁上,水泥地板粗糙而坚硬,带有一种不经雕琢打磨的野性。喻文州有很多的书,放满了占据半间屋子的书柜,喻文州便在书与画之间穿梭。一张桌子摆放着喻文州许许多多的颜料,调色盘上的颜色凌乱而绚烂,沾染在画笔的木质笔杆上。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纸,有色彩的,空无一物的,画满了的,只画一笔的,零散地保持着它们飘落下来的形状,与丢在地上的纸团滚在一起。

周泽楷有时候觉得喻文州完全就是一个画家,有时候又觉得他不是。周泽楷不知道什么画家,但是电影电视里画家总会有这样的一面——凌乱的,肮脏的,色彩斑斓的。可是很多时候喻文州并不像那些影视剧里的样子,他没有绿色的帽子,没有长马甲格子衫,没有一头长发和络腮胡子——倒是留过长发的,周泽楷看到过网上的照片了。

喻文州在走出这间画室的时候是一个温柔的喻文州,笑起来最好看,说起话最好听,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那个人。可在画室里的喻文州却是周泽楷不认识的一个人。

在画室里的时候,喻文州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筑起一道看不见的墙,周泽楷甚至不必尝试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进不去。周泽楷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的喻文州可能才是真实的那个人,是喻文州全身心面对自我的样子。

周泽楷想起半个月前泡桑拿的时刻。他觉得自己可能被热气熏糊了头脑,在某一瞬间里,他觉得喻文州与他隔着一团白色的水汽,他无论再如何伸出手,都只能握住一团湿漉漉的水滴。

 

但是画室里的喻文州是会发光的。

为了能够全身心投入作画,画室里是没有wifi的。喻文州害怕周泽楷无聊,每次都会给周泽楷翻一本书出来,让他打发时光聊以自娱。其实周泽楷从来没有告诉过喻文州,就算是喻文州精心替他挑选出来的几本书,他也是看不懂的。喻文州的书不是关于艺术就是关于文学与哲学,还都是些甚为高深的东西,以周泽楷的文艺素养是根本啃不下去的。

于是周泽楷便拿着书挡着自己的目光,假意看书,实则偷偷用余光窥视作画中的喻文州。画画的喻文州一脸认真地拿着画笔慢慢涂抹,神情专注而温柔。调色盘上的颜色被他搅拌混合,变成一种不同于原先两色的一种颜色,有时候明亮有时候暗淡,但总是带着一种十分强烈的攻击性的。喻文州的眼睛会盯着画布和笔,蘸满了油彩的笔尖落在雪白画布上,留下触目惊醒的一点色彩,像一道伤口又像一个梦境的开始,令人忍不住期待下一笔将会落在何地。

当然也不是每一次偷看都会成功的,有时候喻文州手上沾了油彩,转身去擦的时候,就会看到周泽楷来不及收回的炽热目光。于是喻文州就会笑着走向他,伸出沾满油彩的手指,在周泽楷的脸颊上画上一条斑斓色彩。油彩是冰冷而黏腻的,而喻文州的手指却带着一点热度,蹭过他的脸颊,到末尾处便是肌肤相触。

然后喻文州会补偿给他一个吻,嘴唇相贴的最纯洁的吻。喻文州的嘴唇总是湿润的,像一朵在嘴唇上绽放的花。

今天的周泽楷也仍旧看着喻文州,看着他又一次画一幅最终会被自己丢弃在地板上的画,一如从基地回来之后周泽楷看到的若干幅画。

“五六十年前有个哲学家,说艺术会因为可复制性而失去价值。”喻文州可能感受到周泽楷的目光,停下笔回头看着他,颊边有一道不小心蹭上去的白色,“照片可以反复冲洗,从网上打印一张蒙娜丽莎也是与原画一个样子。你现在看到这幅画,和未来某天在网上看到的也没什么不同。”

喻文州转过头接着涂抹着他的色块,语调有一点难以察觉的低沉:“这不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光晕了。”

“不。”周泽楷知道自己没读过这个哲学家也不懂得什么艺术,可是喻文州和此刻喻文州手里的画,不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哦?小周为什么这么说?”喻文州的笔顿了一顿,手里流畅的颜色凝滞了一秒,又接着滑落下去。

“你画的。”是你画的,这一刻的你和画都是独一无二的。至少对周泽楷来说,喻文州就是不可复制与不可替代的。

喻文州转过身来,眼睛里有周泽楷读不懂的光,喻文州走过来,在油彩味道和昏黄灯光里给了周泽楷一个浅浅的拥抱。

“傻孩子。”



tbc.


列几个参考文献:

上一章诗人的迷狂什么的来自柏拉图《伊安篇》

这一章独一无二的那个来自本雅明

拿毕业论文选题来帮人谈恋爱我也是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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