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炉

cp：黄少天x孙翔

警告：年龄操作；我流ooc；各种zzbzq

bgm：李幸倪-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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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的手机响了。

多年以来孙翔已经很习惯夜里的各种声音，楼上被丈夫殴打的妻子的抽噎、隔壁阿珍虚假的呻吟、天不亮时菜与油相撞的刺啦声、大半夜醉酒的人的胡乱叫喊。他从来都枕着这些声音入睡，安稳，沉静，一夜无梦。可手机的铃声在这样嘈杂的夜晚是如此的突兀和诡异，孙翔听着音乐声和震动声在抽屉里闷闷地响了许久，断断续续，却又如此绵延不绝。

试图无视的努力终于崩溃在极有耐心的持续呼叫中，孙翔暴躁起身，拉开了抽屉。手机正震动着，欢唱着快乐的乐曲，屏幕亮起来，“黄少天”三个字赫然出现，占据着整个屏幕。

孙翔拿起这个手机，他知道自己自从没有退回那个快递开始，终有一天会接到黄少天的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黄少天没有说话，孙翔听着他的呼吸声沉重粘稠，坠在他耳畔嘈杂喧嚷的世界里。

“你有事说话没事我挂了，妈的一点半了不要睡觉啊！”

“孙翔……”黄少天被他这么吼也没有生气，只是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到底有事没事？”孙翔觉得这一声喊得他整个人一麻，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觉得危险，想赶紧把电话挂了了事，“有事快说，你不睡我还睡呢。”

“孙翔啊……孙翔……”

黄少天的声音听起来滞重而深沉，孙翔敏锐地感受到这含混不清的藏在黄少天喉咙里的声音，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孙翔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可他直觉这些是不一样的，这里有他害怕的，也有他期待的，而他期待的和害怕的，可能根本就是同一件事。

“我想见……”

中断黄少天话音的是刺耳的撞击声，电磁波将十几公里之外的坠落通过声音真实地传递给孙翔，仿佛直接砸在了孙翔的耳膜上，清晰、刺耳、充满未知的恐慌。

“黄少天你怎么了？黄少天？”孙翔对着手机大吼，而黄少天一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把手机贴近再贴近，恨不能把手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用耳膜捕捉每一寸细小的属于黄少天的声音，可他只听到一片寂静的呼吸声。

“我操。”孙翔怒骂一声，把手机丢在桌上，从床脚的衣服堆里扯出一条裤腿来，抖落了纠缠在上面的其他衣服，穿上了裤子。电话他是不敢挂断的，只好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

孙翔看着敞开的抽屉，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和一串钥匙，它们和他裤兜里的手机一样，是黄少天寄给他的一个快递的内容物。那天孙翔醒来的时候，黄少天已经离开了。孙翔昨夜哭得太凶，早上起来脑袋里好像被人插了一根铁棍，从左到右都在疼。孙翔拆开包裹的时候，就看到钥匙和手机被包裹起来放在里面，外面贴着黄少天写给他的这张字条。黄少天说，都是现代人了，没有手机毕竟不方便，包裹里是他的旧手机，拿去卖二手也没多少钱，放着也是放着，里面存了他的电话，有事要找他的时候也是个办法。黄少天给他申请了微信号还绑定了银行卡，里面有点钱，可以随便花，密码是他身份证上登记的生日。钥匙是他家里的，地址他写在下面，如果孙翔想要回家，随时都能打开家门。

他又拿起手机听了听，黄少天的身边没有音乐没有人声，只是一片寂静。孙翔把音量开到最大，听见了细微的水声，是流动着的，但沉闷而安静。他回想刚才黄少天的声音，是含混和粘滞的，也是放松而不设防的。孙翔决定赌一把，他要去黄少天家看看。

孙翔撇撇嘴，心想他虽然不想花黄少天的钱，但这是黄少天要他过去的，他用黄少天的钱打个车不算违反他的原则，于是又看了一眼地址，抓起钥匙走出房门。

孙翔打开黄少天家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黄少天。深沉夜色灌满整间房子，微弱灯光从窗外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扭曲变形的光明，在这黑暗中却只是杯水车薪，孙翔仍旧被黑夜吞噬进去。手机通话一直没有被挂断，持续运转的机械在孙翔的口袋里慢慢发烫，像是在兜里揣着一团小小的火焰，正隔着一层布料贴着孙翔的腿燃烧着。

黄少天不在家吗？孙翔站在空旷的黑暗里，复式房间显得高而广阔，楼梯上的隐没在完全的黑暗里，门把手偶尔的反光像是一只只窥视的眼睛，从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孙翔，看着这个不该出现在此的外来者。

“黄少天？”孙翔试探性地呼喊黄少天的名字，听见的却只是回荡在房间里的自己的声音。这声音撞到墙壁，撞到玻璃，在黄少天的沙发上弹跳，在黄少天的落地窗边徘徊，只有他自己。

孙翔挫败地叹了口气，觉得这场面尴尬又诡异。他为什么会来，在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情之后，在他对黄少天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黄少天面前？孙翔在黑暗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它们沉闷、粗重且混乱无章，它们与这井井有条的清净世界毫无关系。

他为什么会来，只是因为黄少天想要见他吗？孙翔在黑暗里，看见自己上半身在光里投下的影子，这是扭曲的被腰斩的身影，是个怪物。

因为他想见黄少天。黄少天本人也只是他的借口。

这是个荒诞的笑话，是痴心妄想，是自作多情，他所能仰赖的全部大概只是黄少天对他的身体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迷恋，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他最为熟悉，他一边厌恶着身为肮脏同性恋的自己，却又一边依赖着黄少天的情欲，生出本不该生出的妄想。

他斩断所有联系，他不想做父子，他宁可做陌生人。他不想被黄少天发现这一切，发现他是如此肮脏如此卑劣，发现他是这样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发现他对他怀着这样不堪的欲念和诉求，他明知这一切背德、下作且变态，可他还是想要。

孙翔想，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是陪伴吗，是不抛弃吗，是全心的关心和疼爱吗？

不是的，他在黄少天身上想要得到的，是让月坠入水中，让光沉进黑暗，让他最清净也最美好的和他一起毁灭。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孙翔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这样岑寂的夜晚和这样空旷的房间里，这样突然的声响像是平地一声雷，孙翔觉得自己汗毛都竖了起来。

声音是从房间的右边传来的。孙翔觉得有点紧张，这个时间，黄少天又不在家，进来的会是什么人，总还是要警惕一些。他四下里环顾，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只好抄起黄少天放在家门口玄关柜上的一个瓷花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向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孙翔看到了开着一条缝的门，门的那边也只是微弱灯光，透过这狭窄黑暗的缝隙也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孙翔轻手轻脚地靠近，背贴在门框上，手里握紧了瓶子，用手肘撞开了门，全身肌肉紧绷着，做好了一场恶战的而准备。

而他看到的是躺在瓷砖地上的黄少天。里面除了黄少天并没有其他人，至少他们都是安全的。

黄少天穿着衬衫和西装裤，领带已经被解得纷乱，衬衫领子也被胡乱扯开，头发凌乱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湿漉漉的，孙翔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他脸颊上升腾起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着酒的味道，混合在香薰和洗涤用品的味道里，孙翔被熏得皱了皱眉。

喝醉了发酒疯啊，三十多岁了怎么活着呢这是？孙翔冷哼一声，摸到了开关，啪地一声打开了灯。已经算得上是初秋，虽然g市仍旧热着，但夜里的瓷砖地终究还是凉的。孙翔担心黄少天躺久了着凉，弯下身去想把黄少天搀起来。

孙翔刚刚拉住黄少天的胳膊，黄少天就醒了过来。孙翔感觉到黄少天手臂一动，驾轻就熟地搭在了他的脖颈上，还就手摩挲他锁骨上的皮肤，温柔又色情。黄少天这又把他当谁了，孙翔撇撇嘴，一把打在黄少天手上，让他的手老实一点，腰上用力撑起黄少天的身体，扶着黄少天直起身子来。

人既然醒了，就没有把他搬到哪里去这种事了，孙翔让黄少天坐在马桶盖上。黄少天可能还没完全适应强光，皱着眉一脸迷茫模样，孙翔看他这个状态应该能走几步，于是自己拧开水龙头，准备洗洗手就走。

关上水孙翔在身后甩了甩手上的水滴，转身就要离开，下一刻就被黄少天拽住了手腕。孙翔看不懂黄少天到底唱哪出，回过头去看黄少天，黄少天眼睛睁开一条缝，脸上是带着酒气的灿烂笑意。孙翔心跳有点快，他用力想要从黄少天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黄少天醉了酒力量大得出奇，孙翔觉得手腕骨都快被他捏碎了。黄少天的手指有点冰凉，就更衬得贴着他手腕的手掌心滚烫得吓人，他的脉搏在黄少天手心里跳动着，黄少天握住了他的心跳。

这黄少天用血肉之躯给他带上的手铐，孙翔又怎么舍得摘下来。

“是你啊……孙翔。”黄少天醉眼朦胧，语气也摇摇晃晃的，和他平时连珠炮式的风格一点也不一样，“你回家啦。”

孙翔一愣，黄少天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让他回家？虽然他自知绝不可能，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升起一点小小的卑微的渴望，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他是如此恶心如此龌龊，他怎么能盼着黄少天和他一起下地狱。

“回家了好……回家了好。”黄少天摇头晃脑，脸上笑得灿烂，“我就可以给你买新衣服，买新手机，带你去游乐园，请你吃好吃的。”

“送你上学，让你念书，看你上大学……”

孙翔听着黄少天一个一个字慢吞吞地冒出来，像一块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他的胃里，他觉得手脚冰凉，胸闷气短，他又一次感受到绝望和愤怒——黄少天在他身上所想要的，原来始终是这种摆布他、拯救他、将他的人生一手操控的成就感吗？

“你凭什么让我按照你的想法活着？你凭什么觉得你活的方式就是对的？”孙翔用力甩开他的手，黄少天被他的猝然发力扯得身子不稳，险些要栽倒下去，“我这个样子在你眼里，难道就不配活着吗？”

孙翔居高临下地看着黄少天，黄少天的脸被他笼罩在身体的阴影里：“你救了我，你他妈就很牛逼吗？”

孙翔知道自己不应该说下去，黄少天的一切都是好心好意，他作为得到好处的人，不该揣测，不该质疑，更不该践踏和轻视，无论黄少天的一切行为究竟出于什么动机。可他不能接受，更不能容忍，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人是黄少天，他才倔强到宁可拒不接受，也不想被这样看轻。

是他的错，是他痴心妄想，是他贪得无厌，是他有了体面还想要尊严，有了物质富足还想要精神平等，他本就没权利追求这些。

可孙翔说了，他打破了这些粉饰出的四平八稳，他揪出了不能说破的东西，他再也不用出现在黄少天面前了。

“我是你的什么，是你的提线木偶吗？你要再造出一个你吗？”

孙翔觉得他已经在这一刻杀死了自己的某一部分，他弯下腰喘着气，如同跑完了马拉松的人。他一只手按在胸口，在那里他的心跳得剧烈而急促，他怀疑这颗心马上就要冲出胸膛，掉在地上，留下一片跃动的血肉模糊，他的腿发软，手发抖，若不是他要坚持着走出黄少天的家，他也许立刻就会哭出来。

而黄少天在这一刻伸出手，近乎强硬地抓住他按在胸前的那只手。孙翔抬起头，黄少天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也许是因为醉酒，黄少天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底有一点红色，像一抹霞光。

“对不起，不是这样的，孙翔。”黄少天说得很慢很慢，每个字都好像在认真斟酌，“我只想帮你实现一切你想要的。”

孙翔眼眶一热，险些要落下泪来，他赶紧仰起头，让泪水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头顶的灯光明亮得刺眼，在泪水中模糊成一团团亮晶晶的圆形的影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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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板醉酒ver.真实性动力max（黄少天：我成天都在喝醉可还行？？？